无名氏

有本事别吞我简介

巴比伦鹦鹉 01


 电视台au 

电视台新秀姆巴佩x常青树儿童节目主持人内马尔

从同事到情侣再到同事,二人不得不一起坐下来借他人的感情故事回顾自己的感情是如何走向失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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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马尔·达·席尔瓦·朱尼尔。”
当老内马尔用全名叫他,就表示事情有些棘手。一点混乱,一个麻烦,一团乱麻,之类的。
他放下冰淇淋碗和勺子,在家庭吧台的转椅上正襟危坐。
“你还记得你是干什么的吗,朱尼尔?”老内马尔问。
他老实回答:“儿童节目主持人。”
“详细一点。”
“鹦鹉内伊的节目主持人。”
“是巴黎的西语频道收视率最高的儿童节目鹦鹉内伊的节目主持人。”
“好的。”小内马尔没有异议。
“所以?”老内马尔循循善诱。
“可是我也是个普通人,下了班我可以有我自己的生活。”
“你自己的生活不是指因为骂一个秀场巴西新秀死基佬被对方录音而占据巴黎人报的一块版面。”
“我骂他是因为他说要把我俩做爱视频发出来,好吧我用词可能有点不合适,但我不是歧视他。”
“我知道你并不歧视……等等,做爱视频?和谁?什么视频?”
“和他啊。”
可怜的老内马尔脸上一片空白,花了整整一分钟才大体消化这个尚未被狗仔挖掘的消息。
“是他要求拍视频?”
“是我。”小内马尔趁着自己爸爸思路重启的间隙,挖了一勺冰淇淋放进嘴里。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拍视频?”
“因为我那天纹了新纹身,很好看,在肋骨那里,”小内马尔顺手撩起T恤给他展示,“我想记录。”
“就因为这个?!”
“当然不是!”小内马尔咬着勺子,“因为我喜欢他,可以吗,爸爸?想留下一些视频也能理解吧?”
老内马尔看了他一会儿,长叹一口气,过去给自己儿子一个拥抱。小内马尔顺势歪在他怀里,装成一个融化的冰淇淋球。在享受了一段父慈子孝的静谧时光后,老内马尔问:“他为什么要公开视频,敲诈吗?”
“因为我约前男友出来看电影,聊天记录被他看到了。我觉得他有点小气。”
老内马尔听罢马上把小内马尔从自己怀里摘出来,按回到椅子上。
“内马尔·达·席尔瓦·朱尼尔,”老内马尔伸出食指,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作为你的父亲兼经纪人,我不会干涉你下班后的生活,但你要记住,你还没有对外出柜,并且,你是一个,”他缓口气,“儿童节目主持人。”

这就是内马尔接下和前不知道第几任男友基利安姆巴佩联手主持真人秀工作的原因。
就像私生活被密切关注迪士尼的童星一样,为了不被火冒三丈的家长来信和痛心疾首的对家电视台口诛笔伐,他需要转型。

 

最开始他在圣保罗街头跟着爸爸卖爆米花,为了招揽顾客,他会讲一些新闻八卦和笑话。十来岁的时候和朋友组成双人组合去酒吧说脱口秀,因为年纪小反应快个人风格强烈,在家乡很快有了名气。当时内马尔的梦想是走遍巴西,巴西对他来说是个很大的概念,等这个概念在脚步和车票的丈量下越来越具体,他的父亲和朋友说,去其他地方吧朱尼尔,去更大的地方。未知的世界摊开在他眼前,于是他就这么来了。在异国待了十年,主持了十年的节目,从巴塞罗那到巴黎,从剧场到电视台,从十一频道到十频道。时间像大浪一样把他推起来,有些在他预料之中,有些则不是。
来巴黎介于两者之间。
主持儿童节目——确切地说是针对8-14岁儿童的脱口秀——是完全的预料之外。是妥协也是挑战。
语言和幽默的传达息息相关,而他天生对法语水土不服,即使他栖居在相对熟悉的西语频道,周围陌生的语言依旧像鞋里的石子。
于是在那段不怎么舒适的日子里他创造了鹦鹉内伊,一只来自巴西的金刚鹦鹉。内马尔负责在客居他乡的南美人视角发出疑问,这只五彩斑斓的手偶负责嘲笑他(他本来建议让内伊使用葡语,被驳回了)。他坚持穿花里胡哨的T恤和衬衣,留各种夸张的发型,往身上不断增添纹身,小部分大观众们很愤怒,大部分小观众们很喜欢。
节目标语是:“你随时可以转台”。
就收视率来看,很多人没有转台。

 

内马尔和姆巴佩认识的时候,这位29频道的实习生正在玩他桌面上圣诞特供版鹦鹉内伊玩偶,玩得很专注。
“抱歉,因为他戴这个圣诞帽很可爱。”见内马尔走过来,姆巴佩把玩偶放回桌上,有点尴尬地笑笑。
“实际上他很刻薄。”
“是吗?出人意料,我还以为他很随和,毕竟他嘴巴是笑着的,你看这里。”
姆巴佩指了指鸟喙边缘一道被缝歪了的弧线。
内马尔笑起来,说你没看过我的节目对吗。
“我知道您很有名,只是我很少看西语频道。”
“但你西语说得不错。”
“学过一些。”
“你是实习生吗?我在格列兹曼那边看到过你,”内马尔转身拿了两瓶水,递一瓶给他,“29频道的‘未来大人物演讲’,不错的机会,我身边不少年轻人在看。”
“要是说机会,还是要看10或者7,这才是收视率比较高的频道。”
内马尔终于开始打量这个人,从他的球鞋看到他压着最顶上一颗衬衣纽扣的藏青色领带。
“我不喜欢领带。”内马尔说,他敞开的领口很好地说明了这一点。
内马尔空着的手捏住对方领带下缘,拇指和食指指肚揉搓,布料发出细碎的摩擦声。“它总让我紧张。你会害怕领带吗?”他问。
实习生不动也不说话。内马尔的目光攀着那条藏青色的阶梯看上去,擦过实习生移开的眼睛。
“说不上害怕,领带可以获取别人信任,让别人觉得你很专业。”姆巴佩看着远处的地面,说到最后才转过来看他。
内马尔被逗乐了,他哈哈笑,缺乏距离感地撞进对方怀里,亲昵地蹭蹭实习生的肩。
“真可爱,你叫什么名字?”
“基利安,基利安姆巴佩。”
“好的,基利安,可以给我电话吗?如果你以后来10频道,我可以带你。”内马尔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笔,咬下笔帽,捋起自己的袖子,把布满纹身的手臂和笔一起递过去。
“找个空白的地方写你的电话吧,kyky。”

  

  

没过几天内马尔就在晚餐时分对自己的朋友席尔瓦忏悔,说不该为了气卡瓦尼就和实习生上床。
“埃丁森什么反应?”
“没什么反应,你了解他的。”
“正常,你们早就分手了。做这些毫无意义,”巴西老乡见怪不怪,“下次不要再和同事恋爱,会非常尴尬,就像现在。”
“还好,我明天还约了埃丁森一起吃饭,作为普通同事,这不影响我们相处。”
“内,你有时候……算了,换个话题,那个实习生呢,他应该是自愿的吧?”
内马尔挠挠脸:“说来话长。”

  
那天的姆巴佩戴着足球小将的棒球帽,穿了配套的运动外套,背着双肩包,在门口立着,像个还不能饮酒的学生。内马尔看了在心里大骂自己:你看看你多么卑劣,竟然想利用一个如此单纯的孩子。晚上的“嫉妒的卡瓦尼”计划因为内马尔的内疚被临时改成“内马尔和他新认的小儿子的亲子活动”。姆巴佩在内马尔的私人放映厅里忍受了两个小时震耳欲聋的枪战,接受了内马尔给他的蔬果汁和巧克力蛋糕(上面洒满了可以杀死一条阿拉斯加的巧克力豆),又一起打了会儿FIFA。内马尔甚至还用万圣节特供版鹦鹉内伊手偶给姆巴佩讲了一些蠢笑话。
在离开的时候,姆巴佩开口:“我得承认我对你有误解。”
玩嗨的内马尔心情不错,说:“我们已经是朋友了,kyky,你想说什么说什么。”
“台里有一些不太好听的流言。”
“啊,”内马尔点头,“有些传得有些夸张,但有一部分不是流言。你告诉你的朋友们我向你要了电话吗?”
“我刚来,在台里还不认识很多朋友……”
“我算一个,对吧?”内马尔朝他眨眨眼。
姆巴佩笑了,说对。
“好的,我收买了一个会向着我的人,”内马尔大笑,“其他事我不在意。”
“确实不用在意,人出名后肯定会有很多闲言碎语,喜欢你的人会分辨哪些是真的。”
“你喜欢我吗?”
姆巴佩愣了一下,然后说:“当然,很多人喜欢你。”
“那我先提醒一下,我真的会和同事恋爱,你听的流言里有这部分吗?我喜欢和身边人恋爱。”
基利安,基利安姆巴佩,摘下自己的帽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内马尔,问:“所以你会和我恋爱,我这么理解对吗?”

  

  

内马尔撑着下巴,对席尔瓦说:“他是个早熟的小孩,让人吃惊。他甚至不说他有机会,他说得相当肯定,我有点没想到。他说那种话的时候还穿得跟日本卡通片一样呢。”
“所以你们……”
“对,然后我们上了床,一起吃了个早饭,我买了个新耳坠庆祝新恋情,”内马尔用指头拨了一下耳朵上坠着的钻石足球,“他和我都喜欢看足球比赛。”
“我还以为你只是为了气前男友?”
“我从来不拒绝新的可能。”
“你们认识还不到一周!就算是上上上次的女演员,你也是接触了一个月才宣布恋爱。”
“是啊,”内马尔抿了一口热可可,“他速度真的很快,除了在床上。”

  

 

内马尔来到“黄金笼”录制场地的时候,发现姆巴佩已经到了,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二十三岁的姆巴佩,穿着全套西装,藏青色领带上的领带夹闪闪发亮。
他们前一晚通过了电话,聊了聊这次的合作。是姆巴佩打过来的,这是他俩分手后姆巴佩第一次主动联系他而不是靠第三人传话。内马尔虽然已经五个月没和他说过话,但也不会直接驳对方面子。长期冷战后的被迫缓和就像久跪后站起来,两腿发麻,到处都刺痒。但他们还是很有职业精神地完成了沟通。
“基利安。”内马尔不咸不淡地打招呼。
如果不看几秒前幅度夸张的吸气吐气和刻意的左顾右盼,姆巴佩表现得还算自然。
“嘿。”姆巴佩点头,在长长的沙发中间向左移动了一段,给内马尔留出位置。
内马尔在最右侧坐下,半边身子快要嵌进沙发扶手。
“你看了选手名单吗?”姆巴佩开口。
“看过了,我觉得四对有点少,不过这个我说了也不算,可能他们有自己的考虑。构成倒是很丰富,我会比较期待那对闹掰的同性情侣。不知道她俩在想什么,在异性恋选手包围下找到新的另一半?还是说同性恋这个身份是装的?”
“罗斯是双。报名单上写的是同,落选后她和导演组自爆了真实性向。”
内马尔挑眉。“哦,那就解释得通了。”
俩人坐在自己的范围里,尽量把视线放得能远就远,好像对方是红外线报警器似的。制片人纳赛尔经过,说嘿内马尔嘿基利安。他俩说嘿。导演加尔蒂经过,说嘿内马尔嘿基利安。他俩说嘿。阿拉伯语频道的阿什拉夫经过,说嘿内,嘿kyky。
内马尔看向姆巴佩,姆巴佩起身给了哈基米一个拥抱。坐回到沙发上的时候,俩人对视。
姆巴佩停在内马尔跟前,两脚分开站在内马尔的跑鞋两侧。内马尔垂眼扫了一下,把脚收了回来。
“最近的新闻我看了……”姆巴佩说,“我很遗憾。”
内马尔撇撇嘴。
“谢谢。”他说。
“我觉得,内,你这个身份的人,应该学着如何在舆论里保护自己。”
这话听着新鲜。内马尔笑了,说:“你以前不会这么说。”
“我以前会怎么说呢?”
“你以前都是说,去他的媒体。”
“一些年少轻狂的时候。”
“你现在依旧很年轻啊,基利安。”
“内,我长大了,我不是一个小孩子,也不是一个实习生了。有些风波是可以避开的,我知道,我相信你也知道。”

  

你永远可以在我这里做小孩子。内马尔说。

  

“确实,”内马尔又垂下眼,“谢谢你的建议。”
“你为什么骂他呢?你俩在恋爱还是什么?我知道我可能问得有点多……”
“之前在恋爱,现在估计要分手了。”
“你手上有什么他的把柄吗?现在也许可以用,要知道,私下录音可不怎么样,反击也是正常的。你当初不是当着全台的面骂我吗?甚至直播出去了,”姆巴佩干笑,“我并不是抱怨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你会反击他的对吧?”
内马尔向后靠在沙发上,叹气:“我有错在先。都分手了,我不打算多纠缠。”
姆巴佩看他。“好的,你对他还真够不错。”
“几位选手的故事线我们再对一遍吧。”姆巴佩提议。

 


内马尔主持风格很夸张,节目内容为向小朋友们介绍今天世界上发生的新闻,再用自己右手名叫内伊的鹦鹉手偶做出点评。内伊喜欢一惊一乍以及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蠢话,偶尔会冒出一些犀利观点。那只咋咋呼呼的金刚鹦鹉大智若愚脾气急躁,喜欢跳舞唱歌以及嘲笑内马尔,嘲笑他的发型、打扮、生活中的困难和心碎。内马尔会假哭说你真是只大坏鹦鹉,内伊总是回答那又怎么样呢,你可以转台。这是小朋友们最喜欢的环节。
节目的最后,擦干眼泪的内马尔会对着屏幕前的小孩和大人们飞吻,说明天见,送全世界亲亲。
爱你,巴黎,爱你,法国,爱你,世界上所有的巴西人,爱你们,所有人。

  

姆巴佩的妈妈在他坐在地毯上看内马尔假哭的时候端着牛奶经过。
“难以置信,”她摇头,“你为什么会喜欢看这个呢?他一直在说些蠢笑话。你十六岁了,为什么不试着看点更深刻的节目?”
“我看过他以前的脱口秀,他那时候还不做儿童节目,”他一动不动地盯着眼泪从内马尔绿色眼睛里淌下来,内伊正在嘲笑内马尔踢球时被人踹了膝盖窝,“看这个是因为我的作业主题是关于当下热门儿童节目的内容研究,顺便为埃唐筛选适合他看的。”
“适合埃唐吗?”
“我想,”内伊用他尖尖的嘴巴接住了那滴泪,基利安往屏幕前探了探身子,巴西人逐渐在他的视网膜上变大,“他应该会喜欢。”

  

姆巴佩伸出手,捧住内马尔的脸。后者泪痕还挂着,在用生硬的英语喋喋不休地讲今天想到的一个新主题的时候,被突然抓住两只耳朵扳过脸去。
他们在洗手间会面,内马尔刚下节目。
姆巴佩贴过去,鼻子蹭上内马尔被眼泪冲掉一部分的粉底的脸颊,他没有接住什么,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内马尔不明就里地笑起来,说有点痒。
基利安用他漆黑的眼睛看着昨天刚刚接受自己表白的爱人,问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
“你在节目上说你想念巴西,因为巴西人不会把鳄梨当作菜,然后你哭了。你真的哭了吗?”
“当然。”
“每次都是真的吗?”
内马尔看着他,笑了,说:“是这样,就像那些批评家抱怨的,每次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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